上下,文武百官皆是忌惮。
但这滩浑水实在躲不开,他便只能选个相对稳妥的。
只希望不要出错,他也快到告老还乡,安享晚年的岁数了。
“三年前程姑娘的脉象便已有衰颓之兆,应是长年服用了某种慢性毒药,以至身体亏空,气虚血弱。”
“那时她至多只有十年寿数。”
书房内静得让人喘不过气,张院判说完后也不敢抬头,明是气候适宜的春日,他的额头角却冒出了细密的冷汗。
在快要滴落之际,他抬手擦了擦。
裴屿舟的拳头仍在颤抖,此刻的他已摘了面具,神情更显凶煞:“张院判,你从医二十余年,就从出这么个结果。”
这句质问杀气四溢,那一丝克制之下的嘶哑像生满刺的链子,勒得人皮开肉绽,濒临窒息。
张院判双膝一软,跪在地上,苍老的脸惨白不已,褶皱都堆了起来,不安地抖动着。
对方论年纪甚至可以算作孙辈,可他的气场实在强得可怕。
确切的说,是暴戾。
“此事,确是我有违医者之道,望国公爷宽恕。”老人匍匐在地,额头重重地磕在冰凉的黑玉石地砖上,彻骨的寒凉让他全身哆嗦,也更为清醒。
若此番得以保全,他便告老辞官,远远退出京中纷争。
可下一刻,这想法就被不远处的男人无情粉碎,他压着想将人一刀砍了的冲动,切齿道:“不想死就在我眼皮底下呆着。”
俯首在地的老人下意识看向他,神色错愕惊恐,却在对上裴屿舟眼眸的刹那低头应下。
看来这滩浑水他逃不掉了。
罢了,本就是他有错在先,便该有所偿还,否则死后大抵也难安生。
出了书房,压力骤减许多,张院判背着药箱,抬头望向广袤的,白云朵朵的天空,却是轻叹口气,原本尚且笔直的背,此刻已有些佝偻。
而桌案前的裴屿舟生生捏碎了他今日戴的面具,掌心一片通红,眼眸亦是。
姜锦芝是他的母亲。
但即使背上忤逆不孝,乃至是弑母的罪名,他也会还若梨公道。
倾尽所有。
夜幕降临后,裴屿舟方才将今日的公文都阅完。
来到主屋时便见若梨正坐在桌前,挑着米饭往嘴里送,神思不济。
想到张院判今日坦白的话,他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,最后站定在不到三步之距的地方,无声地看着她。
若梨视若无睹,依旧自顾自地夹菜,用饭。
或许一个寻常的,爱重夫君的妻子会等候他,去书房寻他,温柔小意,体贴关怀,但她大抵此生都不会如此。
若梨甚至有那么一瞬在想,他为何不再晚点过来。
眼不见心不烦,她便能独自好好吃一顿饭。
半晌,裴屿舟的唇角动了动,他不曾有一言半句的苛责,来到若梨对面坐下,拿起筷子,也开始用膳。
屋内静默得让人心慌。
伺候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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